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穷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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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英身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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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一出,殿内众人都有些震惊,北朝遣使前来的消息大家自然是知道的,可官家打算迎回正熙帝和路太后遗柩之事,却不曾耳闻。

    可岐国公赵谦是官家的胞兄,岐国公夫人会这么说,这消息必然是不会有假,只是想来此时官家还在与平章宰执们商议,并未和北朝谈定,所以消息没有传出来。

    正熙帝是太上皇赵桢的父亲,持盈的祖父,赵誉会有这个念头,自然是体恤太上皇,迎回正熙帝遗柩是太上皇在位时的心愿,只是当时南方未定,北朝傲慢,一直没有谈妥。

    之前她们再如何奚落也好,持盈的神色都没变,可这一次,她的神情明显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赵誉即位后,一改赵桢时立下的国策,不再对北朝称臣,而是代以匹敌之礼,可北朝反而对这位新帝有了几分忌惮,正熙帝的遗柩于他们并无意义,他们不过是想要多换些钱帛,所以这次和议,想必也不会拒绝。

    可岐国公夫人说这番话的用意,当然不是为了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,就如她之前的那些讥讽之语一样,她这话是说给持盈听的,是为了诛心。

    赵誉决定接回正熙帝的遗柩,是为了成全太上皇的孝道,可谁都知道,遗柩在北朝的帝王并非只有正熙帝一位,还有一位便是持盈的父亲嘉佑帝。

    当初嘉佑帝在北朝受了几年的折磨,最后重病不治,北朝便以薄棺随意安置在了上京城郊。

    堂堂帝王,就那样潦草下葬,可无论赵桢还是赵誉,都不会有心思将他的遗柩也一同迎回来。

    果然,持盈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。

    这些人明白什么最能击中她,身为子女,想着父母死后依旧不能入土为安,不能到坟前祭拜,心中的愧疚必然日日缠绕难以消弭。

    程太后回到殿内时,也发现了持盈的神色有些不大对,还以为是她倦怠了,持盈怕她担心,便掩下情绪重新打起了精神来。

    教坊司一早备好了节目,整个德寿宫都热闹喧天,康宁殿里又是赐酒又是簪花,筵席到了入夜才罢。

    程太后想着持盈身子虽大好了,可元气到底没有补足,便让她先行回福宁殿,可持盈刚走不久,就见身后有人急匆匆地赶上来,让她止步。

    她回身一看,为首的那人竟是一直在赵桢身侧伺候的内侍,说是奉上皇的旨意,让公主到偏殿稍候。

    持盈便跟着那内侍,到了偏殿里,等着赵桢的到来。

    她知道赵桢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,甚至要说什么,她想自己猜的也八九不离十。

    在她刚回宫之时,她就以为赵桢会召见她,倒没想到他见自己会是在今日。

    持盈在偏殿里等了大约有半个时辰,太上皇赵桢才现身。

    算起来,从嘉佑六年那一次见到赵桢,到如今已有近七年的时间,这七年的时间,赵桢仿佛苍老了二十余岁。

    眼前站在持盈面前的那位清癯老人,须发全白,看着竟像是耄耋老人,可其实赵桢不过才年逾五十。

    他当初在风雨飘摇之时,一路南逃,南渡后撑起危局,最后力挽狂澜,在南朝建立后的这十多年里,苦心孤诣建下这番基业,桩桩件件都是难上加难,这些事耗尽了他的心力,才让他苍老至斯。

    其实撇开个人恩怨,持盈明白她这位叔父的不易,也明白他的过人之处,她对他,也如赵桢对她一样,感情复杂。

    持盈上前行礼,赵桢亲自上前来搀扶,“盈儿不必如此……”随即又吩咐左右,“快赐座!”

    赵桢对她的厌恶谁都明白,持盈心中更是清楚,可其实外面的人未必知道,其实赵桢在她面前从未疾言厉色过,相反倒真如一个寻常叔父那般温言体恤。

    嘉佑六年那次赵桢召见她,即便是说那样不堪的一件事,也并未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,他不过是给了她选择,一些也都是她自己选出来的。

    真正厌恶一个人,未必会显露在言语和神色间。

    “九安山那些女冠们,实在可恶,”说着,他看向持盈,唇边还含着笑,“你回宫了也好,一则是能好好将养,二则也能陪陪太后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这般冠冕堂皇,仿佛当初将持盈送去九安山的人并非是他,又仿佛这些年持盈在九安山吃了什么样的苦他也并不知晓。

    “持盈谢太上洪恩!”持盈起身拜道。

    赵桢含笑如常,仿佛是在与她闲话家常,他低低问道,“那孩子,你也见过了罢?“

    持盈神色一滞,目光微黯,沉默着缓缓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赵桢叹道,“我福薄,当初仓皇南渡,你弟弟竑儿虽侥幸到了南边,却终究没能留住性命……”

    赵桢当年膝下有一骨血,便是持盈的堂弟赵竑,当时程太后就是为了将儿子送出城外,让红缨带着十岁的小世子扮作流民逃出了帝京,她自己才陷落在敌军之手的,赵竑最后也顺利到了行在临邺,却因途中受的惊吓太重,最后病故了。

    那之后,赵桢无法生育再无子息,所以才不得以在南边的宗亲里过继养子,也因此选中了赵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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